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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在水頭，找個有排鋸的加工廠切幾塊荒料，又要托關系，又要搭人情，還得排隊，這都是咋了？”日前，石材人艾蒙琛在朋友圈發了這么一段調侃。然而就這么不經意的一句話，卻吸引無數石材人紛紛追評。
顯然，加工難已成石材行業的共識。而這個難，眼下卻涵蓋了兩層意思：難于找到優質的石材加工廠，難于排上優質加工廠的生產工期。記者調查了解到，石材加工市場火爆的背后，是加工兩極分化的結果，亦是全國環保整治導致貿易商回流的新現象。
本報記者蔡靜琦文/圖
荒料加工需排隊成常態
作為事件的主角，艾蒙琛實為多個意大利機械品牌中國區負責人。工作的緣故，他常年在各座礦山之間游走，因此與礦主們結下深厚友誼。因為信任，一些礦主委托其幫忙找加工廠。也正是因這份信任，艾蒙琛必須對礦主朋友負責。
“我在水頭這么多年，交往的石材老板也不少。但找個靠譜的加工廠咋就這么難？”艾蒙琛感嘆道，堅持質量的加工廠太少，以至于這些被認可的廠家生意火爆到不行，托關系、搭人情，還得排隊。
艾蒙琛告訴記者，好切的荒料，給任何一個加工廠，切出來的板，差別都不大。而不好切的板，給不同加工廠，切出來的板，質量大相徑庭。
“檢驗一個加工廠加工質量過不過關，只要給其一顆不好切的荒料。”艾蒙琛說，一些工廠礙于成本壓力，不愿升級設備和強化管理，在鋸切和研磨過程中產生大量邊角料，不僅影響石材出材率，還直接導致了石材資源的嚴重浪費。
針對部分工廠出現加工爆滿這種情況，艾蒙琛認為，應辯證地看待問題。“對礦主方來說，排隊等候，實為不便。但從加工方來說，客戶爆滿，也是對他們質量的肯定。從而促使一些不注重質量的工廠主動地向質量型靠攏，從而爭取更多客戶。”
然而，在水頭，艾蒙琛并不是個例。不少礦主貿易商也向記者反映：加工需要排隊，甚至排不上隊的困擾。專營土耳其礦山的榮先苗告訴記者，自從去年南安環保著力整治以來，不少小微加工廠都被取締，一下子水頭的加工廠變得緊缺起來，很多工廠的加工質量得不到保證。
“去年下半年，海西石材城的加工廠火得不得了，不管誰去都要排隊。”榮先苗說，這種排隊的情況，到今年3月才得到緩解。而這個緩解是指，那些偏重“趕鴨子”的加工廠的生意變得冷清了起來，而那些加工質量好的，依然要排隊進行加工。
為了解加工質量參差不齊的真實原因，記者走訪了中泰、永泉山等主要加工區。在走訪中，有不少中小型加工廠負責人跟記者反映了自己的難處。
“我相信每個辦企業的，都希望自己工廠的設備是最先進的，但現在一些新設備少則幾萬，多則幾十萬、上百萬元，要更換無疑需要非常充裕的資金。這些錢對大型企業來說或許是九牛一毛，但對中小企業可能就是他們一年甚至幾年的利潤。”石井中泰集控區一名不愿具名的工廠負責人告訴記者，很多小微企業起步多是購買二手設備，精細度上自然不及當下最新設備，但為了節省成本，也是不得已而為之。
貿易商回流催生火熱市場
自去年下半年以來，忙則成了不少石材加工廠的常態。而產生這一奇特現象的主要原因要歸咎全國開展環保整治。北京、上海、天津等一線城市的石材市場被強制拆除，致使從水頭走出去的石材老板又紛紛選擇回鄉做石材。
今時不同往日，水頭已是寸土寸金。回歸水頭，想要重新做工廠，沒有雄厚的資金，實難運轉。退而求其次，不少回歸的石材人做起了門檻相對較低的貿易商。貿易商驟增，工廠的加工量也必然提上去。
然而，這些回歸的石材人，在外多是終端供應商，對石材品質較水頭本土石材人有更高的追求，他們寧愿多一點加工費，也要保證自己石材的質量。而這樣的需求信息，對一直堅持品質立本不動搖的工廠來講，無疑是看到了曙光。
日前，記者來到位于福山工業區的金鼎石材加工廠，5臺拉鋸全開，作業聲響徹全廠。金鼎廠車間負責人許心斌告訴記者，自去年下半年以來，只要工廠設備齊全，管理到位，質量有保證的，幾乎都是滿負荷狀態，而且很多工廠出現按下單先后順序，排隊生產的情況。
“今年，我們金鼎廠5臺拉鋸已經滿足不了加工需求。上個月又安裝了一臺新拉鋸，新增加了一條烘干線。”許心斌坦言，去年金鼎廠每個月生產5萬多平方米，今年投入新設備，估計會增加2萬-3萬平方米的加工能力。
而類似金鼎這樣的忙碌，水頭許多工廠都在重復著。南安市藝橋石材有限公司總經理盧中華告訴記者，現在藝橋廠里的拉鋸24小時都在運作，工人們晚上也在趕工。在盧中華看來，現在水頭集中了全國半數以上的石材貿易商，工廠做好質量和安排好工期，就不擔心沒單子接。
據業內人士介紹，南安石材企業1500多家，但具備完全自主加工能力的優質加工廠卻不足百家。這也是石材加工火爆的深層次原因。
質量是石材行業堅守的底線
縱觀現在石材產業里發展得好的幾家龍頭企業，無不是把質量放在了企業發展第一位。
在行業都在提轉型升級時，南安石材協會會長單位華輝股份卻把這種升級理解為一種質的提升。“企業要找到市場的訴求，穩扎穩打地回歸到根本，做到極致。”在每一次行業大會上，華輝股份董事長王清安總不斷提及設備與人才對企業發展的重要性。
每一個企業的成功都是有跡可循的。在華輝的工廠里，王清安把革新設備和優化管理擺在首位，引進意大利先進加工設備、輔料和技術，采用和培養研發設計型、知識型和管理型人才，從產品工藝的深度和廣度出發，全方位為工程方提供精品方案。
“石材產業從無序到規整，從批發到規模化生產，再到工程、工藝的變化，一路過來，世界上有礦山的國家都把目光投向水頭，水頭變成世界各國石材集散交流中心，引領著石材產業的發展。”王清安剖析道，在這一過程中，產品質量的提升和工藝的深化，為石材產業的穩步提升奠定了扎實的基礎。
談及質量，做了十幾年韓國生意的錦鑫石材總經理李謀川深有體會。他說，韓國訂單對品質要求非常高，這也是很多工廠想接而不敢接的主要原因。然而，錦鑫一做就是十幾年。
“做石材這一行，客戶都是相關聯的，質量好不好，都是一傳十十傳百。所以石材廠家沒有必要為了節省成本，把自己的退路給斬了。”李謀川說，因為質量出口碑，就算前兩年石材行業遇到史上最冷寒冬，錦鑫依然不受影響。
而在中國石材協會副秘書長鄧惠青看來，沒有質量就沒有長久產業，質量是石材行業堅守的底線，只要不為眼前利益而犧牲產品質量，石材行業就不會被市場所遺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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